再一次被自己文字打动

【迟师父六猴儿】藤上飞鸟

       *上篇 

       *下篇:猴儿戴紧箍,师徒初矛盾。


  正文


  连日来三藏和悟空在山中行走,师徒二人作伴,也驱得疲惫,今日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山脚下。前面不远处一座茅屋,在山林掩映下十分显眼,二人对视一眼,心中俱是高兴。那屋主见是远道而来的僧人,存了斋僧之心,客客气气地把人请了进来,只是眉目间带了些忧愁,三藏一时还未明白其为何烦恼,便听得屋内传来一句喝,“哪里来的行脚僧,方不方便莫问那老头,问我才是!”说话间屋内走出一个大汉,看模样是那老人的儿子。


   那人上下打量三藏和悟空几眼,轻视道,“住宿也可以,只是要钱!”那老人不忍师徒二人被为难,方要说话,便被一把推了开去。


      悟空在三藏身后早已忍了许久,手疾眼快地扶了老人一把,回头时目中现了凶狠,悟空本就长得不似凡人,先时一直在师父身后站着,那大汉只以为是个小头陀不甚在意,如今被悟空起势一瞪,顿时软了三分,只是嘴硬罢了。


      悟空念着师父,心中虽存了怒气,却也不好发泄,那老人在他手里稳住身形后反向他求情,“小长老,不妨事,不妨事。”


      三藏不喜那大汉作派,却也因老人不愿起冲突,轻唤一声悟空,眼见猴儿眸中蕴着怒气,便伸手把他拉到身边,凑近他解贴身包袱的时候于他耳边轻轻道,“猴儿莫气。”


      三藏将包袱打开道,“我师徒二人一路行来,不曾备得金银,只是还有些换米面的衬钱,今日便都与你罢。”


      那大汉见三藏是个识相的,便又挺直了身板,性急地从三藏手中夺来了那银钱,便自顾朝门外走去,俨然一副赌徒模样。


      三藏目光随着他去,复又垂目摇了摇头。


   师徒这才得安身之所,那老人自觉不安,便说要与师徒二人做顿好的斋饭,三藏笑着应了,哄了猴儿在屋里等,自己便和那老人在后屋忙碌。


  三人用完了斋饭,那老人便将另一间房收拾了出来,道只是有点窄小,委屈两位师父了。三藏与悟空俱不挑剔,便告谢了老人,一齐回了屋子。悟空一声不吭地收拾床铺,又回身找师父接了他的袈裟,要走时,三藏笑握住他的手。


      猴儿心中不痛快,三藏如何不知,先前有那老人在侧他不好与悟空说话,只怕人家挂了心,现下就他们两人,猴儿面上的神情终于不再遮掩,便哄他,“莫要生气,世间不平之事许多。况我们住人家屋子,论理给钱也是应该的。”

   

  世人愚昧,人间疾苦,今日可见一斑也。


  悟空见师父安慰便轻轻点了头,眉目间还是愠愠的。


  晚些时候,三藏读完一卷经文,便上床歇了。原本以为那侧卧的猴儿已经睡了,谁知三藏刚刚躺好,悟空便翻身投进师父怀里,低低唤句,“师父。”


  三藏温声应了,轻轻揽着猴儿问道,“怎的不睡?”低头将猴儿神情看了个满眼,笑着哄他,“看来是当真气着了。”手下轻轻抚着他脖颈毫毛,温言劝着。


 

  悟空环着师父恨恨道,“师父,徒儿是气那不孝之子,亦是气那老人愚昧,如此样孩儿,要来何用?”


  三藏道,“世人以子立身,想那老人虽不喜如此顽恶之子,却也只能靠他养老送终罢。”


   “养老?我看不见得,怕是会把那老儿的骨髓都吸干。”


  三藏揉揉猴儿,叹道,“猴儿眼明,心中通透。”


  师徒二人心思一样,只是虽然看透内里却依旧无法改变,一时无话,心中生出无限感慨,却只能压在心头生根。

  

  就在三藏以为猴儿睡着之时,悟空在他怀里唤了句师父,三藏轻轻应了,问他何事。只听悟空问道,“师父,若有一日徒儿亦行那不孝之事,师父会怎么做?”三藏听了,反倒笑了出来,很快接道,“猴儿不会。”


  悟空不依,只抬眼看他,定要师父给个答案。


  三藏拥着柔顺猴儿,心中存了温柔,果真仔细思索了好半晌,末了竟是叹了一口气,与他道,“概亦愚昧也。”


  概亦愚昧也。


  悟空不防师父说出这样话来,愣怔了半天,虽然方才只是玩笑的探问之语,却不想师父当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


      概亦愚昧也,是师父与他的一颗定心丸,亦是师父选择站在他这一边。猴儿存世几百年,结交好友遍天下,肯将自己陷于水火救他之人,一二而已。


  悟空得了师父回答,心中感动亦存丝涩,低低道,“徒儿不会。”


      三藏笑着回他,“猴儿心性,为师知道。”说罢便轻拍猴儿后背,哄他入睡。


  月上梢头,寂寂无声。


  到了半夜时分,隔壁屋子传来一阵争吵,三藏和悟空眠浅,不过几声间便惊醒了,只听那边传来了些:“我知你有傍身之物,全拿了给我!”“你母亲被你气死,如今又来刮削我”之语,师徒二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。


  先头只是看那大汉举动便知是不孝之子,如今这副作派更是将那忘恩负义噬骨吮血做到了极致,待隔壁屋子中一声闷响之后,老人声音便低了下去,悟空耳灵心敏,登时骂道,“不好!”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过去。入眼的和猜想两合,那老人委顿在地,头上现了青痕,一手捂着心口半晌倒不上气来,三藏亦赶来,护住老人给他顺气。悟空顿时火了,一把拉过那大汉如拽一只病犬,恨声道,“我把你个欺心的泼畜生,哪有脸来搜刮钱财!”


      那大汉平日里也是个健壮的,行事似不要命的打手。现下被悟空一把攥住竟如铁箍焊上一般,更添了十分的骨裂之痛。


      他早就恼了这多管闲事的师徒二人,眼见那老人瘫坐地上为他苦苦求情,倒给他心中添了底气,发狠道,“你们这多管闲事的和尚,管得了我一时,莫能管我一世,这老头生我养我是该着的!他还能承你们保护一辈子?”他奈何不了悟空,只把怨气撒在了老人身上,口中骂着污秽言语,言下怪罪他招了丧星上门。胳膊挣扎时撞到一物,当下也不管是什么,一把抓住便朝老人方向扔去。


  那是一柄带了刃的割刀,尚还闪着锋芒。


  一时间,三藏和那老人都吃了一惊,不及躲避,三藏下意识护住了那老人,心中提了气,竟是做好了被割断头颅的准备。


      那厢悟空因这举动燎起了十分的怒火,暴喝一声“放肆”,伸脚把人踹了出去,扑身徒手攥住那割刀,又气又急间将那刀一把楔在地上,直没了刀柄。悟空上前护住师父,急急道,“师父,莫怕!”

  

  三藏回身瞥见那柄几乎整个没入地下的割刀,心中惴惴,竟是果真从死里逃生了,一时间松了那老人,握住了猴儿的手,反去问他伤到没有。猴儿眼中的急怒这时才消散了大半,只是攥着师父的手不肯松开。


  师徒二人互相探看,一时也顾不上那边。便在这时,老汉的一声凄惨哭声打断了二人。


  三藏和悟空回头将那边景象看了满眼,悟空下意识缩回了手,惊讶不已。悟空从前几百年,所遇所行皆是成仙或得道之人,他向来握惯了金箍棒,早已忘记凡人斤两。他耳中充斥着那老人哭号孩儿之语,听到后来他口中孩儿变成了鹿乳奉亲之人,仿佛方才的恶相皆是师徒的一场梦。等那老汉口中欲指三藏时,猴儿立时怒了,一把掀开老汉抱着的儿子,骂道,“我把你个是非不分的老儿,方才我师父豁了性命护你,你全然不念,我再听你说我师父一句,你这条命,俺老孙也不给你留了!”那老汉登时噤了声。


  这一番变故三藏也没有料到,眼见那老人口中之言果真愚昧不堪,叹了口气,又见他孩儿确实身死,也是心乱如麻,他定了定神,缓步走近那老汉,将他扶起,深深作了揖道,“今日变故,实在出乎我师徒意料,本是好意借宿,不想生出这些事端,虽则一事叠一事,但若全怪我徒儿绝是不可,若非悟空相救,今日丧命之人便是你我。”


      那老汉哪里认他那个道理,眼泪浑浊只是哭闹,口中念的说的都是断了香火没了送终之类。听得悟空在旁冷笑不已,言语锋利,“想来你也不是真心哭你这逆子,原道是哭自己,该哭,该哭。”


      老汉遭他抢白,拂了遮羞布,却又不敢动他,只哭得更加凄惨。


  三藏不欲再多生事端,便轻唤句悟空,止了他的言语。他有心护猴儿,便不肯与老汉争论前情,只与他说道,“人世间一遭于那孩儿并非终点,他这一生行善几何作恶几何,想来你身为他父亲心中明白,我师徒虽只在此住得一夜,所见所闻尚且心中难解,更别说他在世几十年所造的业果。若你真心为了孩儿好,便教贫僧与你超度了他,望能早入轮回,不复业果之苦。”


      那老汉虽愚昧,心中却有些敬仙敬佛之意,听得三藏如此言说,只好悲切地点了点头,三藏这才将他扶起,让他安坐。


 


      此事闹了大半夜,再过一个时辰便即天大亮,三藏唤来悟空,心中惦念着为他消灾,便也未及劝哄他,只与他说要备些香烛纸马之类。

  

  便是如此,三藏与他做了一场法事,献了种种香火,化了众神纸马,烧了荐亡文疏。这一场自天蒙亮开始,日西斜方结束,三藏端坐正中,敛眉闭目与亡者念诵《法华经》,身侧悟空亦是跟随,那老人神思朦胧,于香火缭绕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那声音于他亦熟悉至极,但又有些许不同,好似温和了许多。三藏最后一槌木鱼声毕,那老汉便清醒了过来,回味方才之事不甚清晰,只依稀记得那句“不久便可得脱身”之语。当下多谢三藏,已转换了称呼,口口声声唤圣僧。


  虽然已是傍晚,三藏和悟空亦是辞别了老人。原本欲寻遮风避雨处,未曾想反惹了风雨,师徒二人因伤人一事心中存了郁郁,看似圆满超度,实则才陷尘世,师徒因果自此开始。


  这一日,师徒行路至晌午,日上正赤,三藏便与悟空歇了下来,一路上悟空都在留意烟火的人家,却一个茅屋也不见,只好叫师父在原地等候,拿金箍棒与师父画了圈子,一个腾云翻了出去。


  三藏心静,便捻了佛珠念起经来,便在这时刻,自寥天罩下一句梵音,口呼“三藏”,三藏一惊,知是当初在唐王宫殿与自己指引西天取经的观音菩萨,忙起身拜倒。


 


  却说悟空一个跟斗,不消点茶便落了地,见这日头正是人家做饭吃饭之时,心中高兴,只道师父不必久等亦不必再吃那冷饭,说罢伸手掐了个诀,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个俊俏小和尚,他学了师父的端肃模样,道清来历,客客气气地化来了一钵斋饭。猴儿惦念着师父,一点不肯耽搁,便腾云飞了回去。


  悟空一落云头便朝师父奔去,一边将紫金钵盂塞在师父手里,一边笑笑地道,“师父快看,还热着呢!”不期未得到师父回应,便抬头探看。三藏平日最是温和爱笑,此刻眉间却添了郁郁不散,悟空防着有妖怪来试探,却又见师父好好呆在他的金圈之中了。


  悟空问道,“师父怎的了?”


  三藏不肯说,竟也无法强作笑容,他看了看护着钵盂的猴儿,心中愈加痛苦,轻轻拢了猴儿的手,妄图消解那酸楚之意。猴儿见师父不说也不愿逼他,只是乖乖让师父握了手,倚在他膝边望他。


  猴儿眉目无尘无垢,眼神清亮多慧,那光滑额头更是砌满灿金,三藏最喜抚他头顶,曾经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,到了自己身边当真是百无禁忌,随心顺意。


  三藏抚了抚猴儿眉眼,低低道,“吃饭罢。”


  悟空应了一声,便去包袱里翻找食箸,那细根小棍猴儿向来放得好,当下便去包袱下边翻,这时一角锦帽边缘入了猴儿的眼,他伸手拉了出来,登时眼睛都亮了。那锦帽颇为好看,似个八角塔,顶尖上还镶了个金色绒球。


  猴儿一时忘了自己是来找食箸的,欢欢喜喜地拿了锦帽就要往头上戴,被三藏急急的一句悟空给叫住了,悟空闻言回头,又被师父一把按住了双手。


      悟空一愣,望着师父微微颤抖的手,抬眼再看师父时,终于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情绪,悟空这才察觉到不对,低头看看那锦帽,问道,“师父,这是什么?”


  三藏似是很怕他拿着那锦帽,听他问话时就把锦帽拿了过来。三藏看着它苦笑,当真是一顶漂亮的帽子,猴儿方才那眼神分明是喜欢得紧,徒儿一向不在衣食上留心,只是喜欢摘些花草,或衔口或挂头,遇到漂亮帽子更是一个不注意就想要往头上戴。


  三藏的手被那帽檐紧紧贴着,那一圈金环冰冷,似在提醒着他,还有要事在身。


  三藏整了神色,将那锦帽又压进包袱底层,轻声道,“悟空,那锦帽是菩萨给的。”悟空一愣。


  “这顶锦帽……戴到头上,便即生根入肉,是收心束行的好物件……菩萨将它交予我,还传了我一篇《定心真言》,念将起来,戴此物者便似被噬心烧肝,不得清明。”三藏眼中含泪,反倒笑了,“菩萨叫我定要与你戴上。


  “只是为师,实在舍不得。”


  三藏掩去了他与菩萨多番求情未果的话语,实是心中不觉自己是那无辜之人,他到底收了那锦帽,亦记下了那真言,不管他是狠心也好,不忍心也罢,皆脱不了心责。


  “师父,菩萨这是怪我前日杀生了。”悟空垂着眉目,看不清神情。“那师父呢,可也是怪我?”


  三藏听他探问,心中苦涩难言,滴泪道,“为师怎会怪你?你我师徒一路走来,你行事之时师父亦在你身侧,若是当真怪你,该当时立刻说与你听,岂有事后再为难于你的道理。


  “当日那人存了打杀亲父之心,我与你在隔壁房间皆是听得清楚,至于后来种种,若真要论错,师父亦该与你承受一半,我却是借那老汉愚昧,只与他说些超度之语,不肯再论前因,避重逐轻,枉为佛门弟子也。”


  一桩巧事,一个锦帽,横亘在师徒二人中间。


  三藏望着低眉不语的猴儿,心中实在疼惜,只是他如今对自己存了怪罪,虽然拦了猴儿戴那锦帽,但锦帽却是因他而来。他按下想要抱一抱猴儿的心,随着悟空,沉默下来。


  先时悟空满脸欢喜捧在怀里化来的热腾腾的斋饭,如今独个歪在地上,早已凉透。


  师徒二人因这一事,剩下的半日路途再不似从前那般轻松欢乐,往日欢闹的猴儿如今少言少语,而三藏在马上,只是发愣。


  到了晚间,两人默默将个安身之处弄好,平日里师徒都是凑在一起休息的,悟空早已在师父怀里睡习惯了。而今日三藏不得不探问一句,“悟空,你若是不愿与师父一起,为师亦不为难你,想来当日出山时的心结早已解开了罢。”说罢轻轻揉了揉猴儿后脑,哄道,“睡罢,只是莫再去那高枝上安歇。”


  三藏舍不得猴儿为难,便不等他回应,独个侧卧了下来。原本以为悟空白日存了不愉,晚间再揽他难免生出尴尬,谁知猴儿亦侧卧下来,低低唤句师父,像往常一般往他怀里一钻,仰头望着三藏道,“师父一路行来对徒儿怎样,早已不需旁证,当日徒儿心结开解,全靠师父每夜换着花样地哄我,开始几日难免又做那噩梦,只是一睁眼就看见师父沉沉入睡的眉眼,实在安心。


  猴儿又攥了三藏衣袖。


  “白日听师父讲那紧箍时,心中难过之意大于害怕,我想师父大约也嫌我了罢,可后来细细思来,师父桩桩件件都在与我开脱,若说徒儿碰上那打不死的神仙道人,绝不与他们罢休,只是凡人之事,实在棘手。师父,当日徒儿手重,不是定要打死他的。”


  三藏听怀中猴儿诉说,心中又是温暖又是苦涩,他的徒儿从来都是笑语欢闹,即便发怒亦是随心坦荡的,如今在他怀里说着委屈,三藏实在不舍得他有这种变化,哄道,“我知道,猴儿当日神情,为师都看到了。”


  二人白日因那锦帽,各自心中生出许多纠缠,只是细细理顺,无非是源于师徒情深。


  月钩初上,星如莹水。


  三藏怀中揽着猴儿,像平日那般哄他,不多时,怀中传来沉沉呼吸声,三藏轻轻揉了揉猴儿头顶,低声道,“我徒儿岂须那收心束行之物?”三藏望着猴儿睡颜实在安心,便闭了眼睛,沉沉睡去。


  夜半鹰啼,飒飒清风。


  三藏半梦半醒间忽觉怀中空落,倏的睁开了双眼,四下探寻间,便在那枝杈上望见了猴儿,月色浇头,枝叶颤颤,悟空便那样自在倚在树枝上,如多日之前那般,双腿垂下,轻轻地荡啊荡,头上赫然便是白日三藏压进行囊深处的那顶锦帽。


  三藏一见,心中震惊,一时五指深陷掌中,待到喊句悟空时,声音已然发颤了。猴儿于弯月之下回过头来,一跃而下,殷殷凑到师父身边。


  三藏轻轻摘下那锦帽,果真见那金环森森发光,深深陷入猴儿肉里,竟是与它长在了一起。

  

  五百年前,猴儿受刀劈火烤却有逃难之法,五百年后,师父亲手接的那顶锦帽,他却不能不戴。


  三藏心中已是恨极自己,愈见猴儿清朗眉目愈是不忍,他艰难道,“为师与当年缚你琵琶骨的神将有何区别?比之刽子手亦为不堪!为师口口声声说要护你,如今想来,实在可笑。”


  悟空拉着师父的手放到自己脑后,温言道,“师父,徒儿需不需要束心限行师父先前已告知我了,既然师父懂我,区区紧箍又能代表什么?


   “况且菩萨亲与师父的,我若不戴,日后恐起因果,得菩萨怪罪,你我事小,只怕不能完成师父平生志向。


     “当日两界山前,若不是此西行之任,便遇不到师父,更不知要在那山中蹉跎多少岁月,徒儿虽是顽猴,却也知报恩。


     “师父,”猴儿凑近师父撒娇道,“若我来日有错处,只望师父轻念那咒,让徒儿少疼些罢。”


  三藏眸中落下泪来,轻轻道,“为师岂舍得?”


  

  (本回完)


 



一个出处:


师父念经超度,老人恍惚见不孝子:原著师父遇猴儿前,在猎户刘伯钦家念经超度其父,其父托梦告别。


 


求点红心蓝手和评论————


下一章有两个选择,就看我能先憋出哪一个来吧—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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